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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一刻，杜远舟拥着华晓梅睡的正香。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顿时从梦中惊醒，刚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等接通电话后，杜远舟刚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杜秘书，我是孙静科。不好了，上访工人被打死了！”
杜远舟“啊”了一声，一下就被惊醒了。猛地想起这个孙静科，正是光荣街派出所的副所长，纺织厂家属院也在他们的辖区内。
“怎么被打了，情况怎么样？”杜远舟连忙打开灯，急切地问道。
孙静科说，凌晨一点多种，天下小雨，白天上访回家的纺织厂职工史正声一家，正在睡觉，突然有两人手持钢管强迫开他家门，闯入屋内，随着史正声劈头盖脸一顿猛打。
他们一边打一边喊，‘我让你闹’。”史正声的妻子以及孩子上前阻拦，也全部被打伤。在他们离开后，史正声的妻子追至门外，看到两人钻进一辆白色面包车内，扬长而去。
约一个小时后，被打至重伤的史正声在长白县人民医院宣告不治。根据家属的推测，打人者应该是受到某些厂领导指示的。
在同一时刻，白天上访人员十个谈判代表全部遭到了蒙面人的袭击。三个蒙面人深夜潜入工人于良天家中，叫嚷：“再叫你上访，今天打断你的腿”。最终大的口吐鲜血，被紧急送到医院，正在紧急抢救中。
除了两户住在楼房里，听见动静提高了警惕，没有打开门，才幸免于难外，其他把家全部受到打击报复。一时之间，忙坏了派出所的民警，当赶到受害者家中时，那些行凶者早已乘着面包车或摩托车逃之夭夭。
上次，杜远舟制服了四个**未遂的小流氓，交给了孙静科，结果被人家保释了。为了这件事，孙静科特意向杜远舟赔礼道歉，并靠响了杜远舟。
杜远舟知道这里面水很深，便生怕打扫惊蛇，也没有深究，并替孙静科挡下了对方的刁难和报复。
辖区内发生这么事情，孙静科当然知道，了解基本情况后，知道事关重大，立刻给杜远舟打来了电话。
孙静科嘶哑着声音说：“杜秘书，这次估计麻烦了，遭打殴打的职工代表连同员工家属十多个人，都在医院进行抢救和包扎，我们连一个凶手都没抓获，估计明天准定有人闹事。”
挂断电话，杜远舟没有丝毫语录，立刻拨打了万春来的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使晚上也不可能拖着。
万春来一听顿时惊怒不已，梳理下思路，马上说：“你给张东福打个电话，让他立刻全力缉拿凶手，另外，你打电话给路长全主任，通知所有相关人员在十五分钟内赶到市委小会议室。”
“不用过来了，直接到单位。”最后，万春来说道。
这时候，胡晓梅也被惊醒了。杜远舟和打声招呼，抹了把脸，快步下楼，开车直奔县委。
夏天太阳出来，此时早已天光大亮。万春来大步来到县委小会议室时，杜远舟已经在楼道里候着了。
万春来在会议室等了不到五分钟，所有的相关领导都纷纷赶到，只是不见县长马爱国的影子。
所有的人都在座位上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万春来看了一眼常务副县长曹国庆，曹国庆显得异常平静，目光跟万春来一碰，示意他也不知道原因。
这时候，咋外面接电话的路长全，急急忙忙进来。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路长全，似乎进来的是马爱国一般。
路长全弯下腰，嘴凑在万春来耳朵边低声说：“马县长心脏病突发，现在正送往医院。”
虽然路长全声音很小，但杜远舟听得清清楚楚。心想，马爱国为什么早不住院晚不住院，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掉了链子？是有意而为，故意把难题留给万书记，还是真的有病，住了院？
即使县长不在，万春来更是责无旁发。他刚开始不觉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见大家都到齐了，万春来轻咳一声，扫视一下会场，开门见山地说：“马县长有病住了院，我们开会吧。”
他看了眼旁边的刘国栋、曹国庆，然后看了看其他人静穆的眼神，才一脸沉重说道：“同志们，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就在凌晨一两点钟，昨天上访下岗工人的代表，在家中全部遭到殴打或报复，其中一个工人师傅已经抢救无效死亡，还有一位正在医院抢救救，生死未卜……我们一些人，是何等的猖狂，何等的嚣张啊！”
万春来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异常激愤。这次纺织厂事件，似乎越闹越大，逐渐脱离了政府的把控，向未知的方向发展。
“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救人，抓人！我我们要从三个方面着手。一是让相关医疗机构全力救人，安抚伤者家属；二是公安系统要权力破案，抓捕行凶者，找出背后指使者；三是纪委、检察院要配合专项检查组，进驻纺织厂，加快审计，如果有贪污受贿等违法行为，局部姑息。”
作为一把手，万春来的领导能力毋庸置疑。刚才赶来的路上，他已经在心里整理好了救援的整个思路，此刻，他一二三四地分列了几条，有条不紊地把工作安排布署完毕，生怕有遗漏，又看了一眼刘国栋、曹国庆，说：“刘书记、曹县长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他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不方便打官腔，便说：“很好，很全面，我没有什么补充的。”
就这样，会议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当万春来等人站起身来，正欲走出会议室，忽然听见大楼外哭喊的嘈杂声。隔着窗户，看见大楼前的广场上黑压压地涌了数十号人。
万春来的脚步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后面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在万春来示意一下，杜远舟赶紧跑下楼，拦住一位保安，问他怎么回事。
这保安自然认识杜远舟这位县委大秘，很是受宠若惊，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听他说完，杜远舟赶紧回来，低声说，“万书记，是上访群众。”
“怎么回事？” 万春来忙问。屋漏偏逢连夜雨，之前大家早有不好的预感，这时心跟着为之一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