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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探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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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元走后,楚云笙依然坐立不安,她看向一旁木雕一般静坐的阿呆兄道:“这些日子,你和蓝衣都在卫国吗?”

    闻言,阿呆兄抬手推了推面上的面具,然后点了点头道:“嗯。”

    依然简短无比,不会浪费半个字,楚云笙拿阿呆兄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直都不安稳,二元和蓝衣都有事忙去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她与其在这里干等着,倒不如出去转转想想办法。

    楚云笙一边往外走,一边在想着还有什么可以探知到元辰师傅下落的办法,她的前脚才踏出门槛,脑子里就划过一个念头,她想到了一个人。

    王程。

    昔日,卫王如此信任他,让他统领边关数万军队,那么对于这等机密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刻意瞒着他,想到此,楚云笙举得自己一刻也不能耽搁,她脚步一点就掠出了屋子,直接翻墙出了院子,按照记忆中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而她的身子才跃出院子,后面阿呆兄的身影也就跟着她掠了过来,楚云笙本来还想让阿呆兄就在这里等消息,但见此时阿呆兄的眸色坚定无比,应该是很难说动的,而且她只是去探一下大将军府,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风险,更何况以阿呆兄的身手,即便遇到突发状况想要脱身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楚云笙也就打消了让阿呆兄回去等消息的念头,然后就一路带着阿呆兄直奔大将军府。

    在赵军撤军之后,卫国的军队也从楚国的边境上撤了回来,听说前两日王程已经率领了部下班师回朝,想到王程,楚云笙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日在卫军营帐中,他看向自己的那般为难的神色,想到他不动声色的帮着自己逃离了卫营,楚云笙对他还是有感激的。

    只是,在这一次的事情中,不知道他会不会站到姑姑这一边。

    如果他已经铁了心的要跟这一边划清界限站到卫王那一边,这一次楚云笙即便是去了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收获,反而有可能会因此而暴露了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虽然那一日王程已经将话说的那般清楚了,楚云笙在心里依然相信王程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他对姑姑,尚且还有情谊,而他如今站在卫王那一边也实属无奈,正如他曾经所说,国不可有二主,然而,即便是他拥立了卫王,依照他的性子,也不会做出伤害姑姑的事情。

    一路上,楚云笙的脑子里都在想着关于王程的种种可能,一直到了将军府外,她才收回了心神。

    将军府虽然戒备森严,但比起连只蚊子都飞不进的公主府来说,这样的守卫对于楚云笙和阿呆兄来说,想要混进去易如反掌。

    在轻松的避开了守卫,掠到了将军府的正厅的屋脊上的时候,楚云笙就已经能隐隐的听到脚下的正厅里的交谈声以及酒杯碰撞声。

    “王将军这一次辛苦了,虽未正面与楚军交战,但到底也是威慑了楚军一番,更何况此次卫王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褒奖了将军统军有方,而这两日我见将军都是愁眉不展的,是为何?”

    清朗的男声在大厅里响起,楚云笙仔细辨别了这声音,确定自己并不曾听过。

    紧接着,就有另外一道陌生的声音道:“莫不是将军在为公主点下的身体状况忧心?”

    这句话说的小心翼翼,话音才落,楚云笙只听到满室皆静,刚刚还推杯换盏的大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气氛似乎也有一些诡异。

    就在隐匿在屋脊上的楚云笙都觉得时间有些难捱的时候,才听到下面有人道:“肖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公主乃国之砥柱,对我卫国百姓功不可没,如今公主身患重病,我等忧心自然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听说这一次陛下可是花了重金聘请了各国的名医来为公主殿下诊治,但是情况似乎并不乐观啊。”

    “你我都是聪明人,在这里也都是王将军的心腹之交,并没有外人,大家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公主这恐怕不是病啊。”

    又是之前那一道陌生的声音,这一次他再度出声,又一次打破了刚刚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的气氛,而这一次,他的声音才落,躲在屋脊上的楚云笙就听见酒盏咔嚓一声碎裂的声音。

    旋即,王程的声音在底下响起,他淡淡道:“刘大人想说什么?”

    声音很淡,但却带着冷凝的气息,即便是没有看到他的模样,楚云笙也能想到此时他面上的表情该是有多冷。

    然而,即便是王程已经这般的态度了,那刘大人却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绕过去,他轻哼了一声,然后掷地有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劝劝王将军,陛下的心思,在座的你我都心知肚明,而如今我们一席人聚在这里饮酒的目的,相信大家也都清楚,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将军接风洗尘,只怕更多的是想解读一下王将军对这一次公主殿下身染恶疾的看法,虽然我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我就是这么一个直来直去的性子,陛下都知道我这性子,所以有些人也没有必要用我今晚的话到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我这般说了,就敢这般承担,而我之所以说这么多,也只是想提醒一下王将军以及在座的各位,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位置,到底是陛下的臣子,还是某些人的死忠,公主殿下功在社稷,对我卫国确实功不可没,可是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臣子的我们,该做如何的选择,该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大家都应该清楚,所以,我才多嘴说了这么一番话,不过是见不惯今晚有些人会拿着将军的态度去到陛下面前说。”

    这人的声音犀利无比,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格外的不舒服,等到他一番话说完了,四下里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良久,才听到有人出来打圆场道:“刘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的心向着哪里这还需讨论吗?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公主早已经深居公主府不问朝政了,并且,既然如今陛下委以我们重任,自然是信得过我们的,难不成刘大人觉得陛下的眼光还有问题?”

    这人的声音才落,就听见又有人站出来怼那个刘大人道:“正是,而且,刘大人刚刚也说了,公主功在社稷,而且功不可没,如今公主殿下病危的消息传来,我等为其伤怀一下也在情理之中,若连这点伤怀之情都没有,我们这些人岂不成了冷血无情?”

    “就是,就是。”

    这人的话音才落,四下里就响起了一片的附和之声。

    听到这些话,那个刘大人又冷哼一声,才阴测测的道:“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各位,提醒王将军,是为了大家好,毕竟现在那孙应文的下场,大家也是看到了的。”

    “够了。”

    眼看着,这些人越说越激烈,主座上的王程终于再坐不住,他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咬牙道:“今晚的酒也喝好了,我也有一些身体不适,就不送各位大人了。”

    听到这句明显的逐客令,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再继续顺着之前的话题继续争论,纷纷起身向王程告辞,王程也只是点了点头,在所有人都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王程又道:“我希望今晚的话,也只是我们这些故交在一起说的贴心话,不会有半句传到陛下的耳里,扰陛下心烦。”

    听到这句话,那些人才顿住步子,不时的向王程保证着。

    等到他们都走了,还坐在主座上的王程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度一饮而尽之后,他的火气也再压制不住,抬手就将面前案几上的酒菜全部都掀翻了下去。

    当瓜果菜碟悉数被扫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的时候,外面的守卫也立即涌了进来,不等他们行礼,王程就对他们吼道:“滚!都滚出去!”

    听到这句话,屋子里本来还留着伺候的几个丫鬟和后面涌进来的守卫也都风一样的撤了出去,最后一个丫鬟临走的时候还体贴的为王程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一个人。

    而此时躲在屋脊上的楚云笙在透过瓦砾的缝隙看到底下的这一幕的时候,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因为在刚刚那一群人的交谈中,她也看得出来,其中定然有不少卫王的心腹以及眼线,他们瞄准的就是王程的情绪,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对他进行提点和监视,今晚王程这般的态度,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卫王的耳里,如果楚云笙再求他做什么事情的话,只怕是更难了。

    因为他自己的处境已经并不容易了。

    然而,此时除了王程之外,楚云笙也确实是想不到其他的人选,更何况刚刚那个刘大人还提到了孙应文,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也知道孙应文的下落。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楚云笙觉得自己都应该下去直接面对着王程,跟他好好谈一谈。

    想到此,楚云笙也就没有片刻的犹豫,她对阿呆兄做了一个稍等的姿势,然后就将阿呆兄留在了屋脊上,自己纵身一跃,就跃到了这前厅的后门,直接从那半敞的窗户跃了进去。

    她的身手极快,而且后门这边又是守卫视线的盲点,根本就看不到她,等到她稳稳的站在了前厅中央,外面也没有一点儿异动,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她。

    刚刚发了一通的火,才渐渐的平缓了自己的情绪的王程冷不丁的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了屋子中央,他一怔,不过多年来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也早已经让他练就了宠辱不惊的皮相,所以他面上也只是微微划过一丝错愕之后,就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镇定,然后他抬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楚云笙道:“不知道姑娘深夜来我这大将军府有何贵干?”

    在心里,他心里却已经惊讶不已,因为他这将军府虽然不比皇宫内苑的守卫,但却也已经是格外的森严,再加上他自己的身手已经不凡,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出入他的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境,这女子的功夫和修为就已经让他惊讶的。

    虽然刚刚他是在想着心事,有些走神,然而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在他全神贯注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发现这女子的身形,而且,此时站在屋子中央的女子虽然相貌平常,然而浑身上下都笼罩了一层英气,她只站在那里,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满是尊贵,是那一种不刻意显山露水但却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一种尊贵。

    这样的女子,让他轻视不得。

    听到他的话,楚云笙往前走了一步,在他右手边的第一个席位上坐了下来,然后缓缓道:“我此来,只为请王将军帮一个忙,并无半点恶意。”

    闻言,王程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带有半点温度,他淡淡道:“姑娘没有恶意,而且是为了求在下帮忙,却又为何不从正门而入,要做这梁上君子一般悄悄潜入?”

    楚云笙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然而此时她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多费功夫,所以,她直接道:“王将军也太小瞧了自己,你这将军府,岂是我这等平民女子说进来就进来,说要见就见的?我这么做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如果冒犯了将军,我在这里跟将军赔个不是,如果将军要处罚,待到将军答应了我的请求帮了我的忙,我也任凭将军处置,并无半点怨言。”

    这一番话楚云笙说的诚诚恳恳,不见有半点做作,也让主座上的王程的面色缓和了过来,他将身子微微后仰,换了一个更为舒服一些姿势,然后看向楚云笙道:“我相信姑娘这等的人,绝非你口中所说的平民,但既然姑娘不愿意透露身份,那么且先将你所求之事说来与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