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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人还没死,这便过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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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的怒,挟着心里无法消弭的痛,凝成了一缕,晕不开的浓烈杀意!

    身周气息寒冽阴沉。进了院子,一眼瞧见兰香门前,白布悬手的她,由人搀着,神色慌张的正欲走出房间!

    身后一路给她拖拽着跑走的丫鬟,已是泣不成声燔。

    瞳歌厌烦至极,甩开对她的桎梏。

    身形一闪,拦到了门前窠。

    直视着兰香错愕惊恐的眼睛,没了抑扬顿挫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幽冥,“你想去哪里?”

    阴寒的气息瞬间迫近,兰香骇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

    左右搀着她的两个丫头,瞧见瞳歌分明来者不善。放开她就想往门外跑,去给元姒通风报信!

    瞳歌立在原地,面拢寒霜,也不阻拦,“谁要想下半辈子躺着度过,就走出这个门槛试试!”

    对于现在杀意大盛的她,断人一条、两条腿的,还不是甚了不得的大事!

    听出她话里冷冰冰的威胁,没有丝毫作假的意思。

    欺善怕恶的俩丫鬟,怏怏的收了出了房门半步的脚,顿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见二人安分下来,瞳歌不紧不缓的踩着步履,朝兰香逼近。

    ……

    眼前的女子,是地狱里的鬼,是杀人索命的修罗!

    忆起她折断自己手骨时候的狠辣果决,兰香眼泪横流。

    摇着头步步后退,绝望的垂死挣扎,“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后背抵到墙壁,已是退无可退。

    瞳歌面无表情,死物一般的端量着她的恐惧,绝望,没有半分怜悯震动。

    慢动作的扬起了手——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无声的逼迫威胁,比怒意冲天的斥骂,更加折磨人心智!

    兰香几近崩溃,慌不择言,“你不过是个失宠的贱妃,下堂妇!你要是敢动我,元夫人不会放过你!王爷也不会放过——”

    “啪啪”

    凌厉且疾的两耳巴子,扇得她眼冒金星,断了她的污言秽语!

    瞳歌漠漠的盯着自己发红的手掌,不悦的蹙眉。

    转身,瞟了眼站在门边,大气不敢出的两人。

    勾了勾手指,“过来。”

    眼下的瞳歌,便是那断人生死的阎罗王。

    俩丫鬟不敢违背她意思,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

    “这贱婢的猪蹄,一时还打不了人。告诉我,乐文脸上的伤,谁打的?”

    伤害乐文的帐,时间还长,她要慢慢算,一笔一笔的算!

    左边的丫鬟,身子登时颤抖如枯叶。

    瞳歌走近,眼神一沉,左右开gong打得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无视她的恸哭狼狈,“乐文双手的指骨……谁敲碎的?”心,刺了万针。恨意,红了双瞳!

    刚刚还站着的丫鬟,陡然跪地,眼泪簌簌下落。先前做的太狠,现在连向她求饶的勇气都已经失去!

    一脚将她踢翻在地,瞳歌话不多说,上前对着她摊在地上的手掌,一脚蹬了下去!

    脚下用力,直到确定碾碎了指骨,方转向另一边!

    屋里一时哀叫不绝,哭声连连。

    拿了桌上的茶碗,地上一摔,捡了块碎片。

    再次转向兰香,“乐文的手筋,你弄断的……没冤枉你罢?”

    兰香肿高的脸和着泪水,邋遢狼狈。没受伤的手死命的往身后藏!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瞳歌冷啐,上前,足尖正踢中她膝盖。

    跪下的时候,提了她的手,尖锐碎片对准她手腕青筋,眼睛眨也不眨的划了下去!

    手筋割断,剧痛传来,兰香放声嚎哭,险些晕死过去!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不该记恨她折断自己

    手骨,不该仗着有元夫人庇护,肆无忌惮的伤害乐文!

    ……

    瞳歌本就存了让她不得好死的心思,哪能让她这么轻易便失去意识?

    害怕了?

    后悔了?

    已经晚了!

    弯下/身子,探手过去,慢条斯理的解着她挂在脖子的布条。

    眼神霜染,凑近她耳畔,轻声呓语,“我这人一向讲究公平,乐文双手手筋尽断,你若是少了一只,我心里不舒坦。”

    “我心里一不舒坦,便也不能让你舒坦。……为了我们两个都能舒坦,这只手的手筋,我还得接着给你废了。”

    随着布条层层解开,一圈一圈的落在地上。

    兰香想要癫狂的嘶吼、咆哮,却害怕惹来瞳歌更丧心病狂的报复,颤抖的唇瓣,发不出任何声音……

    “贱婢!你该庆幸我的仁慈……”没有将乐文亲身受过的苦痛,让你们三个统统领教一遍!

    眼神一恨,手里碎片对着她尚未愈合的手腕,割了下去——

    “兰香!”

    身后,元姒一声惊喊!

    手下停顿的片刻,兰香似是瞬间吃了回心丸!

    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开瞳歌,死命的往房门的方向爬,“夫人……救我、救我……”

    ……

    瞳歌漠漠的瞧着她爬了一地血污,不屑冷笑。

    元姒来了,她以为她便安全了么?

    可笑!

    此时的瞳歌,便是那觊觎猎物的苍鹰。

    扔了手里沾了血的茶碗碎片,踩着她的血痕,一步一步的走近。

    元姒目瞪口呆的看着屋里一室惨状,险些被冲鼻的血腥,熏得反胃呕吐。

    瞧见瞳歌仍不放过重伤的兰香,一股脑的冲了过来,张开双手拦在瞳歌面前!

    怒火道:“王妃姐姐!这人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伤也伤了,也该适可而止了罢?!”

    “适可而止?”一声鄙笑,“等我取了这贱婢的狗命,自然就会适可而止了!”

    “九璎瞳歌!你莫要太过分!”御凌墨携怒而来。

    瞥了眼一地的狼藉,转目看她,墨染的瞳,充斥着幽冥之气,浓烈得化不开。

    “人还没死,这便过分了么?”瞳歌鄙夷的勾唇,扫了眼面色稍缓的元姒。心里冷笑。

    原来是搬了救星,才肯这般为个贱婢,拦在她前面。

    只是,兰香的贱命,她九璎瞳歌今天还就要定了!

    即便他御凌墨出现,也动摇不了她永绝后患的决心!

    ……

    “让开!”

    冷眸凶狠,瞪着元姒,戾气尽显!

    元姒弱不禁风的身子,颤巍的抖了一下。墨王爷面前,没了刚刚的怒火彪悍。

    柔弱道:“王妃姐姐,得人饶处且饶人。姒儿求你,放过兰香罢。”喉头一哽,泫然欲泣。

    瞳歌早便对元姒失了耐性,见她做戏,同她虚应都觉恶心!

    刚想上前强制拉开她——

    “你果然在这里!”端木残突地现身在门外。

    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下意识拧眉。

    无视了御凌墨看过来质问的视线,直直望向瞳歌,沉声道:“乐文醒了,吵着要见你!”

    ……

    乐文……醒了?

    周身的杀伐戾气瞬间散去,此时,心里对乐文的担忧,胜过了借由杀人来平息的恨意!

    想也没想的要随他一道过去。

    刚提脚,元姒忽地扑过来,冷不丁给她死死抓住了手臂!

    稍稍一愣,便听得她摇头痛哭:“王妃姐姐!千错万错都是姒儿的错!姒儿教导下人无方!姐姐就饶过兰香,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

    “姒儿!回来!”御凌墨担心她莽撞弄伤自己,想要过去拉开她,却给她情绪激动的躲开了去。

    瞳歌不晓得她这不着边际的举动,究竟唱的哪一出。

    心里挂念乐文,正要甩开她。

    给她抓住的手臂蓦地一疼,针尖入骨,本能的推开她!

    指腹刚触到手臂的针尾,肩胛便给那道蕴了冰寒之气的掌风击中,身子飞起,撞到了墙壁,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

    “姒儿!你没事罢?!”上方,御凌墨揽着元姒,见她完好无损,心有余悸。

    地上半撑起来的瞳歌,强咽下喉头几欲喷涌而出的血,头昏目眩。

    “笨蛋……”飞身过来,扶住她身子,正想察看她伤势的端木残,察觉了她的吞咽动作,忍不住喟叹。

    就没见过她这般,死要面子的女人!

    视线好一会才是复了清明。举起手里寸长的银针,端量的寒瞳,不晓得在沉索些甚。

    端木残却是一惊!

    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给人算计的事实!

    确定针上没有淬毒,才是放下心来,“你的肩……”

    “无事……”收了银针,忍着浑身给人拆了骨头的剧痛。

    抬眸看他,声音越来越弱,“先去看……乐文……”

    眼前一黑,骤然人事不知,倒在了端木残怀里……

    ……

    心里挂忧的事太多,瞳歌睡梦里,也不得安生……

    这一晚,焦韫王都,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鹅毛一般,飘飘洒洒,宛如风里飞絮。

    绯樱阁里,为了方便同时照料瞳歌主仆,端木残将两人安放在了一张榻上。

    唯恐二人伤势恶化,一/夜不眠,忙得分/身乏术。

    瞳歌是夜半时候醒过来的。

    端木残正在桌前,给乐文调制伤药。

    察觉到身侧清浅的呼吸,并孱弱的心跳,瞳歌扭头去看。

    瞧见乐文脸上的浮肿,消褪了不少。

    凝耳倾听,她的呼吸虽浅,却还算均匀韵律,正睡得深沉。

    撑着坐了起来,牵动肩上伤处,却忍着痛呼没有出声,生怕惊扰了旁边的乐文。

    屋里灯火昏沉,甚是安静。

    端木残听得她动静,忙走了过来,担心的关切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瞳歌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喉咙火烧火灼,渴得厉害。

    端木残忙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她喝了下去。

    瞳歌揉了揉双臂,感觉特别冷。

    “下雪了。”端木残解惑,拿了旁边的外衫给她披上,“还好墨王爷那一掌留了余地,不然你这条命,今天怕真就没了。”

    ……

    神色淡淡的听着他说话,瞳歌并不大在意自身的伤势。

    或者该说,现在的她,除了想要乐文好好的,暂时无暇去在意其他。

    什么兰香,元姒,抑或御凌墨!

    此时,都不在她介怀的范围里头。

    转头瞧了眼乐文,手指碰了碰她冷沁的脸颊,眼睛掠过一丝消弭不去的痛意——

    她若能小心一点,不那么疏忽大意,留下乐文一个人,在这暗涛汹涌、危机四伏的王府。

    乐文也不必因为她的自大自负,受到这种伤害。

    如今后悔,已是无济于事,“她……什么时候醒来?”

    端木残沉吟半晌,坦白道:“为了减轻她的痛楚,在下给她灌了一些促进睡眠的汤药。如无意外,约莫要到明日黄昏才会醒来。”

    难怪她受伤那么重,却睡得这般无知无觉。

    瞳歌会意的颔首,沉默片刻,压抑的问道:“她的手……

    可还能复原?”

    并没立即回答她的问题。

    到桌前继续调制伤药,好半天才道:“……在下尽力而为。”

    疲惫的阖了眼睛,“……端木公子,请务必医好她。”

    鼓捣草药的手一顿,默默颔首。

    会的……

    ……

    端木残说,乐文除了两手受伤严重,身上还有多处的骨折。

    为了她的病情着想,暂时莫要移动她的身子,方是正道。

    瞳歌原也想让乐文留在她的房里,静静养伤。听得他这般中肯的建议,想也没想的点头应允。

    晌午端木残过来给两人送药的时候,顺便差人搬了张矮榻过来。

    瞳歌感激不尽。

    ……

    转眼几日过去,屋外的天地,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瞳歌的伤已经调理得差不多,偶尔同乐文相对无话的时候,还能一个人往院里,堆砌一个雪人儿。

    端木残过来给乐文的手换药。

    穿过月牙门,瞧见她正在给歪鼻子歪嘴的雪人,戴一ding不忍睹视的黑布帽子。

    微微一愣,阔步过去,调笑道:“在下原以为你不仅嘴巴坏,脾气差。没想这女红活计,竟也弄的这般的奇葩。”

    “废话少说,赶紧进去!”瞳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里的雪球,忍着没恩将仇报的往他头上扣!

    端木残淡然一笑,正了正雪人的胡萝卜鼻子。后退两步,端视一眼,甚觉满意。

    转身,随意道:“这不就进去了么?你身子的伤也刚好不久,外边严寒,莫要待的太久了。”

    瞳歌背对着他,心不在焉的给雪人捏手臂,“……唠叨。”

    脚步一顿,无奈的摇了摇头。褐眸,蓦地划过一抹担忧。

    她最近情绪,似乎太过平静了一些……

    听得身后屋门关上的声音,瞳歌脸上的淡然神色,一点一点的褪去。

    冷漠冰寒的脸庞,衬着天上纷飞而下的飘雪,别样的幽深,诡静……

    再过些时候……

    不用太久,再过些时候就好了……

    ……

    为了代替受伤的乐文,料理绯樱阁的生活起居。端木残自作主张,从牙婆手里,买了个手脚还算麻利的丫头回来,供她使唤。

    瞳歌瞧见乐文听闻有人替代了她,脸上一刹的失落之色,并蹙眉阖了眼睛。

    心里一疼,本想拒绝。

    想到自己家务活儿,虽然做的还算顺溜。可乐文自打醒来过后,始终不言不语,分明是怨了她,恼了她……

    害怕她因为抵触自己的靠近,累了伤势的复原。权衡再三,终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端木残的好意。

    新来的使唤丫头叫甚,她是不大在意的。也很少有主动吩咐她,去做甚事情的时候。

    倒是乐文,跟那服侍她日常起居的丫头,相处了几日,逐渐的热络了起来。

    偶尔在门外,她还能听见几声,乐文压抑的低笑。

    心里头一时又喜又涩的。

    端木残瞧见她坐在石阶发呆,给她捎了一枝时令的绿萼梅,在她身旁坐下,“你现在的表情,活像是女儿要出嫁。”

    指尖拨弄着绿萼梅花瓣,瞳歌苦笑:“乐文好起来,还有活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即便她不会再如之前,掏心掏肺的对待自己,她也是没所谓的……

    真的没所谓……

    见她笑着的面庞分明伤感,端木残转了话题,“听说前些时候,萧王爷并永宁公主来找过你,却与你不欢而散。……却是为何?”

    想起日前御兮澈过来绯樱阁,听她说不能一道去‘济贫’。登时哭的稀里哗啦,直控诉她不守信用,失望并愤怒的跑出了墨王府……

    瞳歌便觉着对她不住,心里头满满的愧疚。

    后来萧王爷御曦皞折了回来,正儿八经的问她其中缘由。

    伤了兮儿,非她所愿,已是做错。御曦皞面前,若是再行敷衍,便是错上加错!

    只得将墨王府近日发生的事情,挑拣了内容说与了他听。御曦皞表示理解,跟她保证会好好的安抚兮儿,遂提步离开……

    如今已是一月过去,再没见兮儿同御曦皞过来……

    心里有些泛酸,沉默的摇了摇头。

    见她似有苦衷,一脸的苦深,端木残叹了声气,便也不再追问。

    ……

    原以为乐文在两手复原之前,没打算再同她说话的。

    这天新来的丫头往后院浣洗,瞳歌侧身躺在矮榻,阅读自端木残那里顺来的医书。

    乐文除了两手,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

    坐起来,望着窗下矮榻侧着身子的瞳歌,动了动唇,想出声叫她,又觉着唐突。

    “有甚话想要同我说么?”瞳歌坐了起来,凝着她清减了许多的小脸。

    心里少见的紧张,面上却是淡然若水。

    乐文默了片刻,小声的斟酌道:“奴婢的伤已经好了……奴婢想回自己屋里。”

    原来她乐文已经厌烦她,到了不愿同她呼吸同样空气的地步呵……

    瞳歌自嘲一笑,重新躺了回去,“……随你吧。”新来的丫头会照顾她,她没甚需要担心的。

    瞧见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自嘲,乐文心口一疼,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想要解释,脑海里好几次缠绕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念头,再次侵袭而来,忽然就没了同她说话的勇气。

    再给奴婢一点整理情绪的时间,王妃……

    ……

    白驹过隙,又是几日过去,已是除夕。

    这是瞳歌在龙川大陆,过的第一个新年。

    亮白的天幕,还在飞雪。

    大清晨的,绿纱便过来请示,年夜饭有没有需要特别烧制的菜肴。

    ‘绿纱’据说是端木残给这新来的丫头取的名儿,仿佛给乐文寻了个妹妹。

    绿纱很是喜欢,乐文脸上也有了化不开的笑容,皆大欢喜。

    “你过去问问乐文,有没有甚想吃的东西。你自个喜欢的,看着弄便是。至于我,随意就好,不用太费神。”瞳歌搁下手里的书,笑意清浅。

    绿纱语气轻松的应了声“是”,便出屋下去准备了。

    绯樱阁的人气,一向冷清。屋里屋外的布置,与平时没甚分别。

    瞳歌对过年也没甚概念,许多事情,都是乐文并绿纱想着拿主意的。

    东齐皇帝喜欢热热闹闹,儿女绕膝,大早便宣了御凌墨进宫。

    晌午时候,端木残拿了几张红纸过来,桌上摊开,说是要写两幅喜气的对联。

    “端木公子,大年三十的,你要留在绯樱阁吃年夜饭,然后一道守岁么?”瞳歌看着他笔走游蛇,两幅对联一蹴而就,随意问道。

    端木残拿起对联仔细端量了下,瞥目看她,“怎么……墨王妃不欢迎在下?”

    瞳歌笑着摇头,“哪能呢,欢迎之至。”不去问他,除夕为甚不回家与亲人吃团圆饭。

    有些人,有家归不得。

    有些人,无家可归……

    都是失落之人,不问也罢。

    ……

    到了晚上开饭,乐文因着面子薄,照例是不肯出屋吃饭的。

    瞳歌允了绿纱陪乐文一道用饭的请求,让她多端些饭菜进去,两个人好好的高兴一下。

    绿纱欢喜的应允,正要离开,端木残出声叫住了她,“虽然早了一点,绿纱,这是你跟乐文的红包——”取出袖袋早便备妥的红包,送了过去。

    照理说,红包应当守岁的时候再给的。乐文伤没痊愈,不能熬夜,索性就先给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