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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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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日,她正在房中回忆前世见过的新颖的衣服式样,在纸上写写画画,忽然见三叔公带着一个衙役打扮的人进来了。原来,昨日头午县衙的陆大人便派人来找过她,不过她去了泰和布庄,所以并未见到。她心中了然,应是案子有着落了。三叔公面露担心之色,她请他不要担心。

    跟随衙役来到县衙,陆御昨日就已经将案子审结,正在命陈敬轩等人整理犯人的供词和一应卷宗,准备将此案结果尽快上报朝廷。人犯该收监的收监,该处决的处决。见衙役领着沈荷来了,陆御带她来到后堂,请她落座,又示意衙役出去。偌大的后堂只剩下二人,看着陆御那面如刀削的脸庞、凛然的气势,沈荷顿感压力倍增,这人真是天生当官的材料,自己光看着他的脸心里就开始发颤。

    “昨日案子有了眉目,这要多亏了姑娘的好主意,所以请姑娘来府衙当面致谢”陆御面目含笑朝沈荷说道。

    “大人过奖了,民女虽出了主意,还是要靠大人断案有方”,沈荷并未觉得压力有所减少,反而更加发怵了。

    陆御将事情经过大致告诉了沈荷。原来,告示贴出去三天,有一个男子何五前来报官,说在南山找到了头颅。经差人细细查验,果然是死者赵甲的头颅。陆御见他献上人头,便问他是怎样获得?他刚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陆御一拍惊堂木,说若不从实招来要大刑伺候,他才吓得说了出来,竟然是在邻居王祖德的细心指点下找到的,王祖德百般嘱咐他不可说出,并让他事成之后将黄金分自己一半。陆御一听,心中豁然开朗。他即将赵甲的妻母和王祖德一起传上堂,说如今案情已经明了,只待几日后朝廷旨意一下便可将犯人问斩。谁知道赵妻听后,又提出要自行嫁人。陆御即在公堂传谕,今RB县发卖赵甲之妻,身价纹银一百两,有要买者,当堂画押交钱。话音刚落,只见王秀才当堂要买。

    陆御便命他当堂画押,又让他将银子一百两交与赵氏婆婆。紧接着,他将在案人等一齐传上堂来,当众宣称,男尸一案,现已真相大白。杀人凶手并非刘成,而是王祖德与赵甲之妻。众人听后都疑惑不解,王、赵二人更是高呼冤枉。陆御怒斥王秀才,为何刘成南山寻了三日都未找到人头,而你一上山就指使何五轻易找到?为何这白纸折扇上的字迹与你刚刚画押的笔迹一模一样呢?又质问赵妻,为何你丈夫刚死,你就三番五次要嫁男人?他们俩被问得张目结舌,知道案情已经暴露,不得不招认了**谋杀赵甲并陷害刘成的罪行。

    听陆御说完事情经过,沈荷并未惊讶,因为前世她就对这个案子的真实情况一清二楚,当时街头巷尾人人谈论此案之离奇,她当然知道此案的真凶正是报案之人王祖德。

    “上次人员杂乱,有个问题本官还未请教姑娘”陆御问道。

    “大人请问吧”沈荷说道,心里却不禁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姑娘出的主意确实精妙,但是要有一个前提”陆御双目如炬,看向沈荷,“必须确认刘成并非案犯,凶手另有其人。本官是细细审问、推断才敢确认此事,敢问姑娘是如何得知的呢?”

    沈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民女根据案件经过自己琢磨出来的”

    陆御明显不信,又问:“可是有高人指点?”

    沈荷只得应道:“大人,案子既然已破,大人何必纠结于此呢?”

    陆御也不再追问,又说:“不管你是如何得知,能想出此绝妙主意已是不易”

    沈荷抬起头,看着陆御的脸色,问道:“民女可不可以求大人一件事?”

    陆御颇有兴味得看着她,原来这个主意并不是白出的。

    沈荷费劲心思帮助破案,当然是有所图,所以假装未见,仍说道:“大人可否借我一些银两?”

    陆御问:“你要借银子?借多少?”

    沈荷道:“四百两”。

    陆御吃惊,这女子口气还不小。四百两银子对自己当然算不上什么,但却已是一个知县一年的俸禄了。问道“你借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沈荷又道:“我有急用,大人请不必多问了。”。

    陆御心里有些郁闷,帮他出主意原来是为了借银两,现在还不告诉他这么多银两作何用处,他还没遇到过将他玩弄于指掌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想到这里他不由轻笑一声:“好,我借给你”

    沈荷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眼里露出感激之色。可陆御顿了顿,又说:“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要在两个月之内还清”

    “两个月还清?”这么多银子,短短两个月内她一个小小的乡村女子到哪儿去挣啊?这个陆大人,肯定是故意为难她。

    陆御见她一副为难之色,又道:“你若不愿意借,那就算了”。

    沈荷见他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不禁生出一股豪气,心一横说道:“我借”。两个月就两个月,沈荷不相信自己两世为人真的就挣不到四百两银子。

    陆御看着她这样子,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底气,反而对这件事更加感兴趣了,想看看她是否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于是说道,“好,既然你同意,本官不怕你不认账。”说完命墨影取了四百两银子,沈荷定好三日后来取便离开了。

    陆御注视着沈荷走远,眸光深暗,面色无波。墨影看着他,不禁有些奇怪,二爷怎么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子如此上心?陆御此时心中却不似表面这样平静,沈荷上次献策助寻找真凶的时候,他本怀疑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可现在看来,这个女子虽然貌不惊人,却总有非同常人的举动,胸有丘壑也并非不可能,且看她如何挣得这四百两银子吧。

    沈荷出了府衙直奔泰和布庄,一进门黄记安就迎了上来。

    “沈姑娘,我正想托人去找你呢”黄记安笑容满面地说。

    “哦?可是院子的事情有着落了?”沈荷问道。

    “沈姑娘果然聪明,正是此事。”黄记安说,“我问了一个做房屋中转生意的朋友,恰好近日有人要卖掉一处院落,就在城西的榆林巷,此院落各方面都非常好,沈姑娘可想去看一看?”

    沈荷道:“我正有此意”。

    黄记安找了辆马车,二人朝榆林巷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