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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话: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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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之后,宋明帝殡天,后废帝刘昱登基,由于刘昱性情残暴,使得国**乱更加炽烈,南充州刺史萧道成趁机造势,而北魏也正在通过战争逐渐扩大自己的疆土。

    政局动荡,乱世不稳,唐禛等人虽是置身于乱世,却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他们想做的要做的,仅仅只是在最短时间内掘发更多的墓冢,累计更多的财富,这四年以来,他们也确实都是这样做的。

    本来这样强强联合的盗墓团队应该可以走得更远才是,不过可惜在头领曹存芝的带领下,公元472年,这个盗墓团伙便迎来了最为沉痛的一次打击。

    “相传他们是找到了喜马拉雅山脉里的番夕鬼母神殿,在开启棺椁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彩柳静静叙述着这些祖辈们的传奇故事,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情感。

    “那次意外造成了盗墓团队里领头人曹存芝以及位列第四李景真的死,而赵明赋和丁世九也在逃离神殿的过程中下落不知生死不明;而对于逃出生天的另外四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幽幽,“唐禛、百里无徒、刘玄机和韩厚昌……却是要面对生不如死的结局。”

    根据彩柳的说法,进去的八个人,由于开错棺椁的原因,愣是死了俩个失踪了俩个,剩下四个将要面对番夕鬼母无差别无休止的诅咒,而且最重要的,这咒念还会随着时间和血脉一代一代延续下来。

    而我和彩柳,正是这一辈的牺牲品。

    或者可以说,是祭祀品。

    天英将后人百里一族,善用古法秘术,一双阴阳探魂瞳也并非族中天赋异禀之人天生带来的,而是靠着在古墓里所寻得之法,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简单点说,就是奶奶从上一辈手里继承到,然后在大限之时间又从眼眶里挖出来植入孙女辈的族人眼睛里,形成人工双瞳,阴阳探魂瞳相传来自番夕鬼母额上的第三眼,其中所含怨气冲天,对鬼魅邪祟的预警能力非常高,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甚至可代替正常双眼视物。

    而天究将后人唐氏一族稍微好一些,每一代嫡长子在出生的百日之内,都得接受特殊的洗礼——抽掉体内四分之一的血液,置换成由古法调配而成的人造血,这部份血液里蕴含着极为强劲的上古咒法,对于辟邪破阵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不过也因为换血并非易事,从而导致的死亡事件也不计其数。

    这一部分听得我是毛骨悚然,但同时也恍然大悟,听彩柳的意思,这一次封堵番夕鬼母诅咒的任务……本应该由我父亲唐书文以及她父亲百里方觉在十年前完成,只可惜那一次出了点意外,我父亲遁隐,他父亲……则形同朽木,卧床不醒。

    “这是你我做后辈应尽的职责,更是你唐家亏欠我父亲的。”

    彩柳的口气一直很淡漠,就如同我在西周玉椁墓之下第一次遇见她那样,冷漠,无情,充满距离感。从她的口中,我得知那些玉简筒原来是开启祭祀窗口用的钥匙;从她口中,我得知祭祀封堵诅咒是需要俩个人的俩份血量来操作;从她口中,我得知十年前是他父亲救了我父亲;也是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她找到我,只是因为今天这么件小事。

    也就是因为这么件小事,所以彩柳才在第一时间找到我,在第一时间保护我;也就是因为这么件小事,狐面鬼女才三番五次也来保驾护航,我以为是我运气好,吉人有天象,命中有贵人,原来搞半天,自己只是个很重要的包裹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这就是件小事,不就是奉献出自身百分之五十的血量以封堵黑色印记岩壁后的诅咒嘛,这有什么?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大方方说出来不就行了?我像是那种不讲道理不明事理的人吗?有必要一个俩个的一直瞒着我吗?

    巨大的挫败感朝我袭来,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一路蔓延至头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除了失望和失落,我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整个主椁室里静得跟荒坟野冢一般,几个人静静默立于此,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偶尔从头顶岩层滴溅而下的水珠,击打在光滑的石面之上,发出单调的“滴答,滴答”之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还是胖子打破了僵局,他在反复咀嚼过彩柳的话之后,这才勃然大怒道。

    “嘿?!搞来搞去搞半天,不是你在困境中拯救我们,而是你将我们带进困境之中的啊!”

    饶是胖子铁骨铮铮,还是能从他口中听出一股无限失望与失落的情绪。

    彩柳并没有回答胖子,在胖子说话这会子,她已是一脸漠然的踱到了黑色岩壁之前,红衣大汉及狐面鬼女也都各自让出了一条看好戏的道来。

    我还没有动,一旁的胖子却是抢先一步,将手中的排击枪一挺,极为霸道的吼道。

    “哼!到头来还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盗墓贼,得了!今天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动我纪哥的人,也得先问问纪哥我手上的吃人的家伙答不答应!”

    他不仅边说,还边往身上摸出几个土疙瘩,看样子是要大干一场火拼到底的架势,我心头一热,却是伸手阻止了他。

    “嘿!老唐……”我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别胡来,待在原地就好,然后在他焦急无奈的眼神中,自己则是三俩步挪到黑色岩壁边上,挪到了一脸冰霜的彩柳身旁。

    什么都没有说,彩柳也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就这样静静对视着对方,仿佛一对许久未见的恋人,仿佛一对分离多年的兄妹,我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恨吗?也许并没有,有些生气吧……?还真不是……或者是爱?这其实也未必吧……

    不知怎的,我突然咧嘴冲她笑了,笑得很真诚,笑得很坦然。是高兴?肯定不是……是自嘲?其实也算不上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