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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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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晓静进入日军宪兵队,只为求铃木少佐能高抬贵手,放过福根,可悲的是,苦苦哀求不但没有解救出福根,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成了铃木少佐胯下的玩物。

    这样的结果似乎也不能怪保安队苟队长,其一、苟队长本身就是日本人豢养的一条哈巴狗,“狗”的话又怎么能够相信呢?其二、苟队长确实提出让乔晓静自己当面去求铃木少佐,目的只是为了让乔晓静离开保安队,避免因哭哭啼啼而造成不良误会。

    乔晓静既没有明白第一层意思,也没有明白第二层意思,一时救人心切,竟然完全丧失了昨夜给翠玉分析情况的那份理智,主动坠入奸人彀中。

    假如乔晓静稍微清醒一点,她就不会请求没有脊梁骨的苟队长帮忙,也就不会在他的带领下进入日军宪兵队,令人扼腕的是,这种假如只是覆水难收时的一声无言悲叹而已。

    乔晓静被铃木反锁在里屋,她已经吓得脸色大变,神智似乎也不清了。

    穷凶极恶的铃木取下挂在墙上的指挥刀,泛着寒光的刀尖对着乔晓静的脸和胸膛,精神失常般的怒吼道:“脱,统统地脱掉。”

    乔晓静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双手就像假肢一样,生硬而又别扭地解带宽衣,脸色泛白发青,眼神呆滞无光,呼吸时急时缓,浑身抽搐不已。

    铃木看着衣服越来越少的乔晓静,就像正在欣赏一件慢慢去掉包装的珍宝一样,两眼发直,眼珠子外鼓,双手颤抖,嘴唇微张翕动,有种即刻就想拥有的冲动。

    铃木张开双臂,向乔晓静冲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拖着一把指挥刀,他停下了脚步,将指挥刀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刀架上,打开了名叫《东京进行曲》的唱片。

    音乐响起,铃木也跟着哼唧起来,同时还跳起了舞蹈,那双罗圈腿又僵硬又别扭,活像民间糊弄老百姓的那些做法的巫师。

    这铃木绕着赤身裸体的乔晓静又唱又跳,显得格外享受的样子,待《东京进行曲》播放完毕,他顿时就像换了一个人,又进入了疯子状态,他像野兽一般冲向了乔晓静,抓住蜷缩成团浑身哆嗦的乔晓静的双臂,连推带搡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番摧残之后,铃木穿好衣服,奸邪地大笑着,承受侮辱的乔晓静拾起衣服,躲在墙根儿,刚将衣服披上背,铃木就怒吼起来,“你的不许穿,能让堂堂大日本皇军的少佐目睹你的身体,这是你大大地荣幸,你的给我脱掉。”

    铃木见乔晓静没有理睬他的命令,愤怒地拿起军刀,毫无犹豫抡起军刀向乔晓静的背部看去,将乔晓静背上的衬衣劈成了两片,当然一刀滑过,乔晓静的背出现了一刀血红的痕迹,慢慢流出了血来,这血越流越多,渐渐覆盖了半个脊背。

    也许是乔晓静深陷绝望的缘故,她竟然没有因为疼痛而出声,更没有因为面对恶魔残害而求饶,只是一味地跪在床上哭泣。

    丧心病狂的铃木还没有作罢,他再一次打开了《东京进行曲》,将乔晓静就像抓小鸡一样抓起,放在了屋子中央,而后又随着音乐旋律,绕着乔晓静挥动军刀跳起了舞蹈,发着寒光的刀尖与乔晓静的身体始终保持半尺不足的距离。

    这一令人牙痛心碎、肝肠寸断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东京进行曲》再次播放完毕。

    “你地可以走了!”铃木打开了里屋的门,提着军刀站在门口,冷漠的说道。

    乔晓静就像得了绝症行将离开人世的病人,她好不容易才穿好衣服,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在铃木军刀的寒光下,在鬼子奸邪的嘲笑声中走出了日军宪兵队。

    走上大街,一阵阵狂风卷起干草碎屑在乔晓静的眼前和头顶飘旋,稀疏的雪花在狂风中尽情热舞,为数不多的行人在乔晓静的眼中已经扭曲,甚至变形。

    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隔世的孤魂野鬼,硝烟下的亮光和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觉眩晕不堪,她甚至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令人不齿的赃物,所有的人无不正对她指指点点,无不正对他谩骂诅咒,可恨的是她却无处遁逃,只能摇晃着行进在大街上。

    乔晓静恍恍惚惚,像狂风中无所可依的飞絮,像怒涛中颠沛飘零的扁舟。

    风越来越大,雪也下得越来越猛烈了,这对于别人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此时的乔晓静来说,却是另一种打击---她竭力想逃离大街,想躲到没有光线、没有人注视的阴暗角落,然而这狂风牵绊着她的双脚,飞雪遮住了她的视线,虚弱的身体和错乱的神经在狂风和飞雪搅扰下,使她寸步难行,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摇摇欲坠,而她正处于这个晃动的中心。

    中途,她的头巾被狂风卷走,她没有回头;被飞驰的马车撞到,她没有做声;被几个小孩子当成了痴傻之人,拿烂菜叶子打她,她没有理睬;被几个小鬼子耍笑,她也没有在意……

    她努力地向前走,不停地向前走,尽管走出一步可能要退回好几步。

    最终,乔晓静还是东倒西歪地回到了小木楼。

    “你咋了?”翠玉见乔晓静失魂落魄的样子,双眉拧在了一起。

    翠玉和福根盯着乔晓静,这乔晓静好像没有听到问话,跌跌撞撞上了床,将头蒙在了被子里。

    “天寒地冻,又冷又饿,可能是病了。”福根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眼皮似乎都睁不开了,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转身上了三楼。

    翠玉无计可施,无奈在屋子里不停踱步。

    雪下得越发急了,整个天地都因此变色,甚是刺眼;风儿也真能凑热闹,疯狂的怒吼着,整个天地都冻得打起了寒颤。

    翠玉做好饭,多次想叫乔晓静起来吃饭,可是看到乔晓静脸色蜡黄如土,嘴唇泛白显青,实在不忍心再打扰她,只能在一边儿叹气。

    乔晓静睡了近五个时辰,一直处于时睡时醒、非睡非醒的状态,当她听到有人在耳边不停叹气,便睁开了眼睛。

    翠玉没有再逼问乔晓静,只是说饭已做好,等着一起吃饭,乔晓静点了点头。

    乔晓静不想扫大家的兴,硬撑着吃了几口饭,吃饭的时候一言未发,强颜欢笑。

    “你们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饭吃到中途,福根难掩心头喜悦,主动谈起了自己的事。

    “走回来的呗。”翠玉瞥了福根一眼,觉得福根在此时开玩笑有些不合时宜。

    乔晓静只是愣了一下,依旧一言未发。

    “他们将我带到了日军宪兵队,铃木少佐亲自接见了我,奉上了好茶好烟。”福根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得意,饭渣子乱飞,他用手抹了一下嘴。

    “你真尊贵!”翠玉瞪了福根一眼。

    福根并未在意乔晓静和翠玉的神情,接着说道:“他们想结交有声望有财力的人,故而将我当成了富户抓了去去。我一听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想要钱,我给他们讲了咱们的处境,而后掏出了两张三千两的银票给他,他竖起大拇指,还夸我是大大的良民。”

    “谁让你这么有钱呢?”翠玉抱怨道,“你倒好,成了日本鬼子的座上宾,却让我们两个在这里担心坏了。晓静可是一夜没睡,天未亮就跑出去想办法救你了。”

    “铃木一见银票,很客气地将我送出了宪兵队大门,还对他们其他鬼子说,我是大日本皇军的好朋友。”福根说话的时候,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翠玉很甚是不解福根的举动,对着乔晓静说,“他也是今天才回来的,你们前后脚。”

    “我,我,我从宪兵队出来,感觉很是困倦,头昏眼花,不知不觉就进了一家烟管,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到了那儿便拔不动腿,于是就抽了两头,后来睡着了。”福根面对翠玉充满杀气的眼神,结结巴巴说出了回来晚的原因,表情相当尴尬。

    乔晓静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这都是做的啥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好心救人,却将自己送入了狼口,自取其辱。我当时为什么要跟苟队长去日军宪兵队,为什么铃木兽性大发的时候,不咬舌自尽,一头撞死也行啊,起码不会受辱?

    乔晓静关上门,瘫坐在地上,眼泪犹如泉涌,在心里不停地责问自己,想到铃木对自己做过的事,她又愤又恨又羞,狠狠地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翠玉不知乔晓静行为异常的原因,不便出言安慰,只好站在门外,当听到里面抽打嘴巴的声音,她不敢再站在外面傻等,便撞开了门,冲了进去。

    翠玉将嚎啕大哭的乔晓静拦在怀里,哭声让人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翠玉知道乔晓静受了莫大的屈辱,想出言安慰却眼泪流了下来……

    一通哭泣之后,乔晓静的嗓子沙哑了,不过还不停地抽泣着,翠玉拦腰欲将她抱起,乔晓静却“啊”一声,将身子缩了回去。

    翠玉搀扶乔晓静躺上了床,不停地追问腰痛的事情,乔晓静却总是支支吾吾,不愿提及,翠玉只好强行脱去了乔晓静的棉袄,这才发现贴肉的衬衣烂,而且紧紧粘在背上。

    翠玉心痛地咧着嘴,慢慢将衬衣褪掉。

    原本伤口已经结痂,刚才因为翠玉无心的冒失之举,致使伤口又一次破裂,鲜血贴着乔晓静血染的背流了下来。

    翠玉端来热水,含着泪给乔晓静擦洗了背,简单包扎了伤口。

    乔晓静趴在床上,眼泪打湿了枕头,他心里又一次浮现出了在城南胡同受辱之时,几位英雄犹如天兵下凡,搭救了他,连姓名都未留下,微笑着,挥手作别……